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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一涓 | 从前慢——一本1997年南京大学中文系暑假值班记录

2017-12-13 中山大学博雅学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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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本97年的南京大学中文系暑假值班记录,记载了南大中文系老师们的日常点滴,勾起了笔者对同事们的种种回忆。南大中文系独特的气质与风骨从字里行间亦可见一斑。

本文作者王一涓,南京大学文学院副教授,长期从事研究生培养和管理工作。本周五下午博雅学术沙龙,我们有幸请到了王老师,和我们交流从本科生到研究生的学习转变历程和教育培养经验。

本文原载于南京大学小百合BBS。


从前慢


新近换办公室,整理旧东西,发现了一本97年的中文系暑假值班记录,随手翻看,竟从字面上浮出多少人和事来,不由得随手记下。


七月十四日

       一日无事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程丽则

一般暑假第一天值班的总是程丽则。她负责本科教务,学期刚结束时,总会有成绩登录之类的事情还没完,所以就连带把班也值了。程丽则已经退休十多年了。她刚退时,大家还真不习惯。我说中文系进入“后程丽则时代”了。在“程丽则时代”,系里的娱乐活动是很多的,每年元旦的庆祝方式花样翻新,妙招迭出,而且都是“本地风光”。“摄影比赛”,展示的是本系教职工旅游观光的成果;“老照片”让大家重温、见识了同事之间彼此的昔日风采;“猜灯谜”多以熟识的老师姓名作谜底,创作者、猜中者和被编作灯谜的人,各个开心,其乐陶陶。更有趣的是郊游。程丽则发动准备的都是民间活动,每次选地方、联系人,都由她一人承包了。尤其是细节,她会考虑得很周到。细节中的细节是吃的问题,又要经济,又要有趣,也是由她一人设计。经常是每人自带一个菜肴,因为出自各家的厨房,味道、风格自是不同,不消说是丰富多彩的。但是,荤素要搭配、冷热要均匀,这也需要调度、沟通,这些都是丽则大姐独立打理的,难得的是她以此为乐、乐此不疲。记得在植物园的那次,程千帆先生都被她发动起来了,用千张为材料做了一个菜,命名曰:“横扫千军如卷席”。数年后,看《还珠格格》,为取悦“皇阿玛”,紫薇挖空心思给菜肴命名,就想,这已经是我们玩儿剩下的了!那次别的菜都记不太清楚了,印象比较深的,一个是陆炜带来的香菜拌花生米,一个是吕效平的干切牛肉。陆炜的那个菜是水平比较高,属于色香味俱佳的,且好懂易学。吕效平的是因为偷懒了,从店里买的现成的。又因为是一大包熟牛肉,让我一下子就联想起《水浒》中的梁山好汉了——武松来到景阳冈山脚的一个小酒馆里,要喝酒,问店家,有下酒的没有?店家说,只有熟牛肉。武松说,好的切二三斤来!端的粗豪。感觉我们也做了回武松。         


七月十七日

上午:

王恒明主任一大早即来检修煤气包,忙至9点多,终获成功,消除了事故隐患。程丽则、周欣展老师来系办公。有人找姚松老师,已告知联系之法.

下午:

袁路、姚松老师来系办公。4点校办送来《紧急通知》(7月21日下午4点在北大楼2号会议室召开办公室主任会议)。已通知到王恒明主任。杨正润老师来系办公。

一切平安!

       值班人:高小方

真是文如其人,字如其人。高老师总是一板一眼,什么时候都是工工整整的,连着装、举止、上课、待人接物,都是。跟人说话必称“您”,对学生也是。进电梯、房间,肯定用手挡着,自己最后一个进门。告别时会连连鞠躬,请你办事时,会“谢”声不断。我常说,高老师是本世纪最后一个绅士了!对于我们这个经过文革洗礼后的礼仪之邦,不说是硕果仅存,也是珍惜物种了。最有趣的是打电话,高老师第一句话总是说:“我是小方!”我接电话,往往是对方报过姓名后,习惯性就接着说“某某你好!”接高老师电话时,就得急忙刹车,不然就说成“小方你好!”而这是极不礼貌的。但这种不礼貌,其实不是我存心的,好像有个语言陷阱使你不小心就掉下去了。


七月十八日

       平安无事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郭熙

郭熙老师已经调离南大中文系好多年了。没调走时,他是现代汉语专业负责人。该专业一直人丁不旺,郭熙都快成孤家寡人了。经常是他和盛林都在我的办公室遇见了,就会调侃说,开会了。开会了。因为人基本上到齐了。有时需要商量专业里的事情,也谈谈就算了,连教研室也不需要去。郭熙调到暨大后,管的人就多了,担子也更重了,但是做得很好。


想起郭熙,就会想起周维培。这两个人一见面,会互称对方为“土人”,这是我想不通的。周维培是合肥人,合肥好赖也是一省会城市,哪里就土了?但是两个人就是这样互称。周维培做研究生辅导员时,我们接触比较多,每次打电话到他家,无一例外的都是他儿子佳佳接听,然后再转给老爹。佳佳当时不知道上没上小学,但是接电话很老到,或者说也很规范,且态度一流。我曾笑对周维培说:“佳佳真是不容易,明知没有一个电话是找他的,但每次都耐心地接,耐心地转,积极性还一直不衰减。”十几年过去了,佳佳已经海外学成归来,已经参加工作了。听说,还是这么和善、阳光。


七月二十四日

        一日平安无事。

       周宪

七月二十五日

        一日平安无事。

       刘俊

七月二十八日

       平安无事。能有何事?

       余斌

值班一般是没什么事的,平平安安是正常的,当然也是最好的结果。听余斌的口气,是觉得寂寞了,希望来点事。还真有不怕麻烦的。记得前一段时间有一次在《扬子晚报》副刊上,看到余斌的一个好友写余斌,足球赛世界杯时,几个好友聚会,余斌到得比较晚,进去时是胳膊吊着绷带的模样,说是因为某某球队(他拥趸的那支)输了。好友说,怎么不砸电视机呢!


余斌刚做硕士生导师时,考进来一个好像是《黄山日报》的硕士生,已经工作几年了,年纪比较大。学生跟我说,最好能给他找个年纪大些的老师做导师,说否则比较拘束。我向他推荐余斌,我说这个老师年纪虽不大,但是你跟着他也不会拘束。学生问为什么。我说这个老师有点闲云野鹤,不太食人间烟火。(这是在余斌成家前,大婚以后有烟火气了)。过了一段时间,该同学来找我,说,老师你说得真对。我到余老师家谈作业,余老师家没有开水,递给我一瓶啤酒,我们就一人一瓶啤酒上课的。


八月十一日  徐兴无值班

       平安无事。

姚松、王恒明上下午均在系里操劳家务。上午系主任赵宪章来系视察刚刚竣工的会议室,辉煌典雅,别有洞天。新油漆的地板,光彩照人。于是大家光了脚板进去体验一番。并参观了空调机和消毒柜。王恒明操作试验,运行良好。大家啧啧称赞,欢欣而去。

徐兴无是才子,遇事遇人评论一番是必须的,且多有妙语。记得一次研究生考试阅卷,有一道选择题,问《牡丹亭》的女主人公是杜丽娘还是杜十娘,多有考生答成杜十娘的。这样的答案多了,兴无老师就有感慨了:“唉!什么时候坏女人都比良家妇女出名!” 说的也是,自古青楼女子出名的就多,良家妇女如果不是节妇烈女,以生命作代价换得个贞节牌坊,就只能默默无闻了。而即便是立个贞节牌坊,出大名的也没有,十里八乡的轰动一下不得了了。十娘自是女中翘楚,但确也不是良家妇女。


兴无老师是纯粹文科生,数学好像不太好。也是研究生考试阅卷,有一段时间试卷比较变态,零零碎碎的小题目,竟有81个得分点,每次合分都艰难无比。有一年是兴无老师做阅卷组长,还得负责检查试卷分数统计得准确不准确。可怜他一遍又一遍地运算个位数的加减法,却是常算常新,没有两次的答案是一样的。


八月十四日

       竟日无事

       又逢平安

       值班人  严杰

严杰的这个记录,言简意赅,不光文采斐然,连心情也跃然纸上。但其人口讷,又极其老夫子。我有一次在电梯里碰见他,很有礼貌地招呼一声:“严杰!”他不光目不正视,声不高扬,竟然还面壁——就是面向电梯墙壁,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,分贝和蚊子的差不多。电梯里同时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,越发显得我很莫名其妙了。但严杰的工作特别好。周勋初先生说,事情交给他,就放心吧。严杰的人也特别好。一次我在我妹妹的鼓动下,买了一支基金,巩本栋当作笑料在古籍所说。武秀成听了,说严杰也买了基金。武秀成大约觉得严杰比我先“下海”,可以指导我,就跟严杰说了。严杰就觉得有责任了,主动找到我,说最近有一支基金,还是国际的,开卖的时候通知我。这期间有几次,严杰见到我时就说该基金还没有卖,到时他一定不会忘了。果然,该基金卖的时候,严杰准时通知了我,我就又买了一支。我认识基金的时候有点晚,是在基金正好开始跌而且再也升不起来的时候(我其实一共就买了这两支基金)。于是严杰又觉得指导失误,很对不起我似的。一段时间见面,更加讪讪的。其实一个书呆子,哪能玩得过股市?尤其是中国的股市?不过严杰真是个好人。


想到严杰,忽然想到同在古籍所的赵益来。赵益研究道家学问,也因此得一雅号“老道”。徐兴无专攻先秦两汉,又是以“谶纬”之学起家,两人便都有些神神道道的。前年八月文献专业举办暑期学校,连续数日,烈日炎炎,酷热难当。开学典礼上,兴无院长致词兼致歉,说开学的日子是他和赵益两人选的,“没算好”。不知是怎样推算出来的。


想到赵益就想到前不久的一件事。上学期期末,系里在外面有个集体活动,董晓穿了一件黑色羽绒袄,有人揭发说价值不菲。看到董晓穿着价值不菲的羽绒袄抽烟,赵益非常认真地让董晓把棉衣脱了再抽,说烟灰溅到衣服上,会烧坏的。董晓自是不脱,赵益便坚持劝谏,直说是“暴殄天物”。劝说多时没有结果,赵益只好转而求其次,让一旁的陈文杰把自己身上的棉衣换给董晓。陈文杰唯唯诺诺,小心翼翼地说我这衣服是我老婆给我买的。言下之意,衣服就算没有董晓的好,也是自己老婆的一片心意呢,岂能随随便便就换给别人抽烟用?若是也有损伤,回家也不好交代呢。我在一旁听着,就笑得忍不住了,我说,凭什么?为什么董晓抽烟要烧陈文杰的衣服?赵益想想也有道理,又想了一个主意,“我的衣服换给你!”他对董晓说。搞得董晓都着急了,现场打电话给老婆,问“这衣服究竟多少钱?”赵益的迂与呆,于此可见一斑。


八月二十二日,星期四。

       上午:

       1、赵宪章8:30在系里给研究生班上课;

       2、姚松来系搞计算机网络;

       3、周勋初、卞孝萱、周晓扬、杨正润等先生来系;

       4、阮师傅来系分信件;徐有富来系;

       5、吴新雷、钱林森先生来拿信(还有周安华)。

       中午:

       一部分研究生班的学员在报告厅用餐、休息,

       下午:

       王继志老师来上课。一切平安无事。

       

丁帆

丁帆老师是美食家,有理论有实践。不光会吃,也会做。有次请我们办公室人吃饭,在家里,特意请了吕效平、王恒明帮厨,确实不同凡响。如果是在外面吃饭,考验的是别人的功夫,丁老师就以说为主了,在哪个饭店,哪个饭店的菜肴就要被批评,往往厨师长还会被找来接受质问。时间长了,都知道丁老师有这个爱好,就会有好事者帮闲者起哄,等到把厨师找来时,主持考问的自然是专业造诣很高的丁老师,说的都是专业术语,听了也记不得的。一次校工会组织厨艺比赛,丁帆、吕效平、王恒明三位男士代表中文系参赛。三人中,只需两人操作,一人是要去做评委的。征求吕效平意见,吕效平说,还是让丁帆做评委吧。理由是比起做,他更喜欢说。那次比赛其实没有发挥厨艺的余地,只让炒了个土豆丝,真是大材小用了。王恒明操刀,因为刀工过于好,切的太细,土豆丝炒粘了,品相不好。且一律的土豆丝,长得都差不多,所以,尽管有丁评委在,也没拿到好名次。而只评论一个土豆丝,想来丁老师会感到索然寡味了。


俗话说,千里马也有失蹄的时候。又所谓“言多必失”。丁帆老师有一次就“失蹄”了。那次席间有一道菜是多宝鱼。(我孤陋寡闻,好像多宝鱼的频频亮相并不是一直如此,以前似乎不多。)看着鱼平平地趴在盘中,丁老师评论说,这种鱼就得是南方厨师做,北方人是不可能把鱼分得这样整齐的。并说已写了专文论述。有一次有一个场合正好又出现多宝鱼,我转述了丁大师的理论。不巧碰到中文系另一位大师徐兴无,徐大师大笑说,该鱼长得就是那副模样,并未经过分割!


兴无老师自然也是美食家,区别于丁大师的是他喜欢总结经验,把烹饪上升为理论,使菜肴从食材到食物变得具有可操作性。例证是,他的研究生曾在小百合上贴出《徐师说食》的文字,细述了多种菜肴的做法。烹饪其实不是徐老师开的课程,更不是他的研究方向,把业余做得很专业,徐老师确实是才华横溢,烹饪才只是“溢”出来的冰山一角罢了。


中文系其实还有一个美食家,小徐老师是后起之秀。在一段时间里,我认为在这个行当可以和丁帆老师“双峰并峙”的是李乃京。但乃京和丁帆的“主攻方向”不同。丁帆的是各大菜系,乃京的则是甜点零食小吃系列,更带有女性研究者的性别特色。其中甜品是重中之重:各色糕饼,各类冷饮,各种糖果,甚至是儿童喜欢的果冻。其口味、特点分辨得清清爽爽,其来历从产地,到经销商,都知根知底。既坚持品牌意识,又能与时俱进,积极接纳新鲜事物,并且会和经销商保持通畅友好的联系,以及时快速地获得真品。我曾说,中文系真可以为此申报一个硕士点或博士点,专业方向和导师都是现成的,闻者莫不首肯。


壹玖玖柒年捌月贰拾伍日,阴有阵雨,风力贰叁级。

       值班人张建勤报告如下:上午八点三十分始,赵宪章老师在系报告厅为研究生班学员讲课。不知所讲的内容是什么,但见听者热情高涨,秩序井然。高小方老师亦来系,在大厅内与学生模样的人等交谈。刘可钦来系与张建勤整理教研室。王恒明、杨正润、吕效平(携子)、李乃京、王希杰、丁帆、周欣展、张伯伟、鲁国尧、朱寿桐、朱家维、徐有富等老师来系处理公务或取信件。虽然没有正式开学,但老师都俨然一副紧张忙碌的样子,显示出勃勃生机和强劲活力。下午情形亦如此。不赘。平安一日。

这也是一个才子,才思泉涌、汩汩往外冒、怎么也压不住,所以连值班记录都写得洋洋洒洒。张建勤的才是文人的才,不是学者的才。以前程丽则组织的那些活动,每次都少不了他。更有一双巧手,布置活动室、展厅,该画的画,该写的写,该题词的题词,十八般武艺都会。活动时,打诨插科,取乐逗笑,活跃气氛,都少不了他。又是十足的文艺范儿,唱歌便唱歌,演戏便演戏,难不倒的。一次学校会演,中文系就出了一个简单不过的节目——男生小合唱。几条汉子齐刷刷地往台上一站,甫一发声,不说是声震屋瓦,响遏行云,反正是把前后的节目都盖了。张建勤就是其中一条好汉。吕效平的校园剧——《歌声遥远》,男一号也是张建勤。更难得的是特别热心。因为程丽则的退出,中文系多年没有民间旅游活动了,大家都很怀念。一天姚松问我,收没收到程丽则的“英雄帖”,言道丽则大姐要重出江湖,准备组织大家再游江心洲。回去打开信箱,果见程氏写得极其漂亮的诏令:

昔日重来(秋游通知)

       在刘源同学多次建议下,本人作为昔日郊游活动的召集人决定重现江湖,组织一次继1992年八卦洲、1995年紫金山、1997年梅花山、江心洲之后便偃旗息鼓的群众自娱自乐,借以再发少年狂,重温当年情。

       时间定在本国庆节长假的最后一天,地点八卦洲(或江心洲),交通工具:有车开车,无车拼搭(将提前公布有车人名单,便于无车者自行联系)。

       鉴于诸君青春已逝,体力不济,将不举行烧烤活动,亦无需自备食品。聚餐地点随机而定,聚餐费用自告奋勇。

       希望老友积极响应,新朋踊跃参加。

       凡收到通知者务必尽快回复,告知决定以及可提供车辆情况,以便统筹安排。

       张建勤同学乃网上达人,各方联络广泛,故委托其广发通知,昭告天下。

       具体集合时间、地点另行通知。

       程大姐丽则敬启 2013.09.05

       另附旧照数张,你想起来了吗?

帮助组织的又是张建勤。


还记得那次去八卦洲,那么远,大家就是骑着自行车去了。浩浩荡荡的一干人马,说说笑笑,也没觉得很远,就到了。刘源、张建勤张罗了烧烤的工具和食材,我和赵宪章、孟锡平几个北方人,在孟锡平家里包了很多饺子。烤着吃着,还不过瘾,赵宪章竟然带着小林几个人,到农民的地里偷红薯。刘源、张建勤当时都还是毛头小伙子,带着足球在江边踢,一不小心,球飞到了江里,变着法子也捞不上来,眼见球随水波越去越远了,正好有只小船撑过来,向足球靠近,两人喜出望外。撑船人用竹篙把球够到船边,弯腰捡了起来,岸上两个年轻人高兴地直说“谢谢”,谁知船夫并不理睬,只管带着球扬长而去。惊得木鸡一样的两个小伙子,气愤,却也奈何他不得(我想起杜甫的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:老头屋上茅草被风吹落,邻村孩童捡起就走,老头喊放下,小孩子像没听到一样。气得杜老头写诗骂道:“忍能当面为盗贼!”“公然抱茅入竹去”。身临其境,方知这“当面”、“公然”的行为有多气人)。刘源、张建勤如今一是校学工处长,一是金陵学院艺术学院院长,还记得当年“陌上谁家年少,足风流”的时候吗?


八月二十七日  周三  值班人:赵宪章

       上午:1、赵宪章、杨正润在601召开新加坡任课教师会议;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2、孟锡平、姚松、王恒明等来系办公。

       下午:赵宪章、杨正润、王一涓在系商量起草一级学科培养研究生方案。

一转眼,中文系一级学科培养研究生已经快二十年了。南京大学中文系是全国文科第一个在一级学科培养研究生的,当年这个事情还上了国务院学位办的简报。记得当时研究生院培养处的张小明处长找到我,说学校想在文科搞个试点,而中文系当时新上任的赵宪章主任年轻有活力,有闯劲,在中文系试验最有可能性,让我到系里游说系领导。我回来把事情一说,主任立刻拍板。1997年的时候,恢复研究生招生已经10年了,尽管硕士生的就业,在当时还是“皇帝的女儿不愁嫁”,但随着博士研究生培养规模的扩大,高校和科研单位将不再适合硕士研究生,就像我当时在一篇文章里说的那样,硕士研究生的培养已不再是精英教育了。也就是说,硕士研究生的培养必须拓宽口径,以适应更加广阔的就业领域。中文系的这个研究生一级学科培养方案,97年暑假提出初步方案,经过一年多上上下下反复研讨论证,98年11月系学位委员会通过, 1999年,中文系正式开始在一级学科培养研究生。因为培养方案是我负责起草的,在实施该方案时,我还特地写了《关于“中国语言文学专业(一级学科)研究生培养方案”的几点思考——兼论研究生教育改革》的文章,解读我们的培养方案。文章发在《南京大学中文学报》上,赵宪章老师说,就凭这一篇文章,副教授够了!


我刚到中文系时,赵宪章是分管研究生、科研的系副主任,我做研究生工作,他是开蒙老师。记得我写第一篇论文投给《高教研究与探索》,发表时被删削不少,说给赵宪章听,他说,你要熬到我这样,就没人敢删你的文章了(惭愧!我始终也没能熬成他那样!)!记得当时科研工作很少,主要工作在研究生这一块。而这一块的“阵容”是:分管副主任,赵宪章;辅导员,刘俊;研究生教务,林雪梅。我是研究生工作秘书。孟锡平是我的前任。大家配合默契,相与融洽,工作之外,也经常有些小活动。一次晚上在刘俊家吃火锅,边吃边聊,原先看着洗净切好的白菜、菠菜、粉丝之类,堆得小山一样,觉得太夸张了,不成想最后被吃得河干海干的。


俱往矣!我发现我记忆中的有趣的、可乐的的事情,近十来年远少于前。我其实也不是“九斤老太”,想来想去,忽然想到今年春晚刘欢的一首歌——《从前慢》,我想,这便是了!


写于2015年烟花三月


编辑:飞帆

校对:粽子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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